１

河邊那棵樹

對赤裸的天空和流水說：

我是可以再脫掉一層皮

而你們還能脫去什麼？

在這樣既裸且的裎的對望裡

我也透明了

透明的，可以飛潛的鳥和魚

２

河邊那棵樹

對一堆拋棄的家具說：

不要告訴我

這就是命運

命運還可以延續到成灰以後

才論斷

有的灰，就這樣散了

有的灰卻成為我的骨幹

我的骨幹還可以延續到成灰蝌後

才論斷

３

河邊那棵樹

對腳印說：

你會懷念那雙腳

還是懷恨那重量？

當那雙腳踩下

你驟然成形

也驟然成空

懷念要繫在哪裡？

懷恨又能懷有多久？

幼年總魚之交的髮香啊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