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言歌
1999/11/30
於是這個世界終於,安靜了下來,
所有的聲音都漸漸退去,
像遙遠的潮聲,
在夢的邊緣,
──懷疑這個世界是否真實般的徘徊著,
像窺視的眼神,因為長久的專注,
而有一些模糊,而漸漸成為空白。
所有聲音如此的退去,
彷彿走入另一個世界,
我終於,把自己的心靈坐了下來,
以一種衰老的,疲憊的,
準備好回憶往事的姿勢,
坐了下來,在我高樓靠窗的書桌。
我不能確定,
那樣遙遠的聲音裡,
有沒有我曾經熟悉的旋律,
如高中時的夏天午後,
從榕樹茂密枝葉裡灑射下來的陽光,
有一種剛剛睡醒的溫度,
在睡意仍濃的風中,從音樂教室的窗口
一段曾經唱過的歌詞那樣,從此
遺忘時間一般永遠,留在我的胸口,
這世界,就那樣安靜了下來,
不再說話。
這樣的感覺,
你說,其實比一個人過日子還寂寞。
一九九七年七月三十日
作者:侯吉諒